接著一陣皮鞋響聲，梁大夫和他太太，都穿了白色的罩衣，后面李升一只手提了一個大皮包，跟著進(jìn)來。鄭而重之的樣子，似乎在電話里所聽到的話，是很危險的了。他夫婦倆和金太太寒暄了兩句，馬上就測溫度，聽脈，先忙了一陣。梁大夫?yàn)樘貏e尊重少奶奶起見，自己避到外邊屋子去，讓他太太再在清秋身上，仔細(xì)檢查了一遍。檢查完了，梁太太將梁大夫叫進(jìn)來，說說中國話，又說說德國話，討論了許久。梁大夫似乎還不敢決斷，又將脈聽了聽，因?qū)鹛溃骸皳?jù)我仔細(xì)檢查，不像是產(chǎn)科里的病，是受了感冒。但不知道這位少奶奶，到過屋子外面沒有？”金太太道：“到過的，昨天晚上，還在院子里看月亮呢。”梁大夫一面在皮包里把酒精燈、藥瓶子向外搬，一面向他太太點(diǎn)著頭，似乎有把握似的，對金太太道：“這就不錯了，是感冒。因?yàn)楫a(chǎn)婦抵抗力小，所以病勢來得兇。這二位少奶奶添孫少爺?shù)臅r候，府上都看護(hù)得很好。”大夫說了這話，眼望著佩芳和慧廠。金太太心想，難道我們對這位少奶奶就看護(hù)得不好不成？只是這話放在心里，卻不好說出來罷了。大夫忙碌著給清秋扎了一針，將皮包內(nèi)的小瓶子藥水，由她口里灌進(jìn)去一瓶，站在旁邊望著。清秋哼哼兩聲，已漸漸有些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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